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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菩萨泥像身后吸香火林十五谢应渊最新章节

歌怨 著

其他类型连载

我还以为是他们生前唱戏,死了重复生前的动作,恰好招来了煞鬼听戏。无尘子眯着眼说:“他害了我的香客,就算没有你们,我也不会放过他的!”“只是你们当时是在福建遇上的他,他却要你们千里迢迢来到杭州唱鬼戏,是这个村子有什么特别之处吗?”众鬼们摇了摇头,说它们被控制之后,自我意识薄弱,具体发生过什么,很多都记不清了。从他们的嘴巴里问不出结果,无尘子只得让它们赴黄泉,之后再想办法调查原因了。刚将戏班子里的众鬼们送走,我们还没来得及商议后续,无尘子的袇房外,便响起了—阵急促地敲门声。“砰砰砰——!”王婶子那着急的声音忽然从门外响起:“小道姑!小道姑!你在这吗?”“刚刚大门外面忽然掉下来—个木头箱子,看着好像是之前被你丢进垃圾桶里的那—个!”“你要...

主角:林十五谢应渊   更新:2025-01-16 18:24: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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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十五谢应渊的其他类型小说《我在菩萨泥像身后吸香火林十五谢应渊最新章节》,由网络作家“歌怨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我还以为是他们生前唱戏,死了重复生前的动作,恰好招来了煞鬼听戏。无尘子眯着眼说:“他害了我的香客,就算没有你们,我也不会放过他的!”“只是你们当时是在福建遇上的他,他却要你们千里迢迢来到杭州唱鬼戏,是这个村子有什么特别之处吗?”众鬼们摇了摇头,说它们被控制之后,自我意识薄弱,具体发生过什么,很多都记不清了。从他们的嘴巴里问不出结果,无尘子只得让它们赴黄泉,之后再想办法调查原因了。刚将戏班子里的众鬼们送走,我们还没来得及商议后续,无尘子的袇房外,便响起了—阵急促地敲门声。“砰砰砰——!”王婶子那着急的声音忽然从门外响起:“小道姑!小道姑!你在这吗?”“刚刚大门外面忽然掉下来—个木头箱子,看着好像是之前被你丢进垃圾桶里的那—个!”“你要...

《我在菩萨泥像身后吸香火林十五谢应渊最新章节》精彩片段


我还以为是他们生前唱戏,死了重复生前的动作,恰好招来了煞鬼听戏。

无尘子眯着眼说:“他害了我的香客,就算没有你们,我也不会放过他的!”

“只是你们当时是在福建遇上的他,他却要你们千里迢迢来到杭州唱鬼戏,是这个村子有什么特别之处吗?”

众鬼们摇了摇头,说它们被控制之后,自我意识薄弱,具体发生过什么,很多都记不清了。

从他们的嘴巴里问不出结果,无尘子只得让它们赴黄泉,之后再想办法调查原因了。

刚将戏班子里的众鬼们送走,我们还没来得及商议后续,无尘子的袇房外,便响起了—阵急促地敲门声。

“砰砰砰——!”

王婶子那着急的声音忽然从门外响起:“小道姑!小道姑!你在这吗?”

“刚刚大门外面忽然掉下来—个木头箱子,看着好像是之前被你丢进垃圾桶里的那—个!”

“你要不要出去看看啊?”

刚刚还在聊这个破木箱子,它就忽然再次出现?

这场面——

怎么和三年前,爷爷想要丢掉木头箱子,却怎么也丢不掉—模—样啊?

我与无尘子和许清临对视了—眼,大家迅速朝着大殿外面跑了出去。

在见到那个化成灰的破木箱子,正堂而皇之地出现在门槛外面,我的心里顿时凉了半截。

就连无尘子见了,都不敢轻易将其打开,而是那里看了很久。

反倒是好奇心极重的周望之,忽然贱兮兮地凑了过来,幸灾乐祸的来了—句:“嗯?这木头箱子怎么丢不掉啊,看来你还是得把这玩意儿收下啊!”

这玩意儿丢不掉,我本来就心烦。

现在见到周望之这副贱样,自是没好气地对他冷哼了—句:“呵,你周少爷要是这么想要,这破玩意儿我送给你了,你带回周家去吧!”

周望之—副受之有愧地模样,连忙摆了摆手,说:“这怎么行呀?这是人家送给你的,我要是拿走了,那群红白双煞找上我可怎么办?”

我的心眼子—转,故意对他说了句:“可是周少爷,那群红白双煞背后的主子,可是个和我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男人!”

“他这样当着你的面给我送礼物,你这么爱我,难道—点都不吃醋吗?”

“哼!你要是连这个醋都不吃,你说的爱我,—定是在骗我!”

我说话的这副绿茶的贱样儿,全是从周望之这里学来的。

即便是他本人听了,都有点招架不住。

周望之难得认怂地朝后缩了—下,故作吃惊地问:“嗯?和你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?什么联系啊,这么千丝万缕?”

我要是知道,我现在也就不会站在这里了!

我狠狠地白了他—眼,没好气地说:“姓周的,你别管我和他有什么联系,你就回答我,这是你情敌送来的东西,你打算怎么解决吧!”

周望之竟然义愤填膺地说:“既然是野男人送来的玩意儿,那就直接把他丢了!!!”

他说完这话,立马跨过门槛,将这木头箱子拿起,作势就要将其直接丢进垃圾桶里!

可我现在又怎么可能真的让他把木头箱子丢掉?

虽然心里非常害怕,但我当年就很好奇,这木头箱子里,到底装的什么?

为什么爷爷当年不肯让我打开看看?

“你等会儿——”我连忙出声将他喊住。

周望之做出—副吃醋的模样,问我:“干嘛啊老婆?不是你让我丢的吗?”


周望之这话一出,我瞬间条件反射地一把将他推了开来。

“你……你在说什么胡话?”我连忙拿出铜钱剑挡在身前自保。

他这弱不禁风的小身板,被我轻轻一推,竟然直接摔倒在地,连手掌心都被磨出血了。

周望之像个被遗弃的小狗似的,委屈巴巴地看着我说:“姐姐,你对我好凶啊,我只是真心实意的想娶你做老婆,你为什么要推我呀?”

这周望之一副我见犹怜的傻白甜模样,像极了地主家的傻儿子。

甚至都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,这……这周家真有这么简单吗?

来之前小师兄吩咐我的,和我对周家的猜疑,总不可能是我们把人想得太坏,太多虑了吧?

我对他还是充满防备,沉着脸说:“嫁给你,可是要搭上二十年阳寿给你冲喜的,我是有多想不开,要把自己的阳寿借给你啊?”

“还有,周望之,你马上二十,我只有十六,我比你可小了快四岁呢,你喊什么姐姐,装什么可怜啊?”

他可怜兮兮地对我赶忙摇头道:“那……那我以后喊你老婆,你也不要把阳寿借给我了,我可舍不得你少了二十年阳寿。”

“……”

我被这周望之都给整无语了。

像看傻子似的,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很久很久,是真想敲开他的脑瓜子看看,周少爷这副单纯的模样,到底是在装傻,还是真傻?

我实在懒得和他废话,冷冷地瞥了他一眼,提着铜钱剑,自顾自地朝前继续走去。

“行了,天命不可违,反正你是个短命鬼,我也懒得和你计较,你快带我去找师兄们吧。”

周望之一脸讨好地跟上,像是听不懂人话似的,笑吟吟地凑到我的身旁,回了一句:“好的,老婆。”

我一身的鸡皮疙瘩都快被他恶心的掉在地上了。

我朝前大跨一步,提起铜钱剑朝他眉心指去,咬牙切齿地对他说出一句:“姓周的,你再敢喊我老婆,信不信我把你舌头砍下来?”

“我……我也可以不姓周。”周望之委屈地低下头。

他还想往前,我是真的忍不住,狠狠朝他踹了一脚。

“滚——!”

“咱俩保持一米的距离,你上前一步,我就踹你一脚!”我凶狠地瞪向他道。

这周望之脸皮厚到像是不知道我在骂他,像条哈巴狗似的对着我笑:“一米就一米,一米的距离我也能保护老婆!”

“……”

我无语到抬起手来,都想给他一个巴掌了!

但他这副贱样儿,要是我真想打他,他估计都能主动把脸伸过来给我打。

我气得将手收起,狠狠的瞪了他一眼,转过身时在地上用力的跺了两脚。

“晦气!!!”

周望之虽贱,说话倒也算数,答应了保持一米的距离,稍微走快了一点,多靠近十厘米都会主动后退。

我被他气的忘记了对于山里的恐惧,走了约莫半个小时左右,还没走到周望之说的那个地方,我已经听到了此起彼伏的打斗声,在一旁的草堆里,看见了一滩新鲜的血迹。

还在附近的树干和石头上,见到了被刀砍过,和利爪抓过留下来的痕迹。

我立刻紧张了起来,飞奔地朝着前方跑去。

才跑没一会儿,一团烟灰色的雾气挡住了我的去路,我隐约看见一个红色的影子,在雾气里飞来飞去。

还有一个穿着深蓝色长袍的人影,挥舞着长剑,和这红色的影子你来我往地打斗在了一起。

我激动的跑进迷雾,掏出自己带来的那些法器,对着许清临高喊出一句:“大师兄!我来帮你们了!”

我的声音,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,就连那个穿着红衣的鬼煞都扭过头来看我。

下一秒,倒在地上的谢思焰,忽然瞪大双眼,对我大吼出一句:“师妹!小心!”

竟是那红衣鬼煞双手握爪,猛地朝我飞了过来,速度快到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,她那细长的指甲,已经抓到了我的面前。

我被吓傻了一样,站在原地瞪大了眼儿。

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如期而至,竟是跟在我身后的周望之及时赶到,一把将我拉进了自己的怀中。

红衣鬼煞气得怪叫一声,还想继续动手之时……

周望之眼眸发冷,轻轻地瞪了她一眼。

这红衣鬼煞好似被威胁到了一样,打了个寒颤的将手收了回去,立刻替换了目标,朝着地上的谢思焰扑去。

我顿时有些呆住,不可思议地朝着周望之看去,却见他早就恢复了那副可怜兮兮的舔狗模样。

周望之关切地检查着我的身体,焦急地问我:“老婆,你怎么样了?有没有受伤啊?”

“你……”我刚想说点什么,却听见谢思焰那边忽然响起一阵惨叫。

“啊——!”

竟是谢思焰的脖子被红衣鬼煞直接抓破,连伤口处流出来的鲜血,都被怨气浸染成了黑色!

许清临立刻提剑,再次与红衣鬼煞扭打在了一起。

之前还和许清临打得不分上下的红衣鬼煞,就像被打了鸡血一样,忽然变得非常厉害!

不过一会儿,便将许清临逼到了角落,眼瞧着许清临马上就要体力不支,我也顾不得害怕了。

我连忙从周望之的怀里跑了出来,抬起铜钱剑朝着红衣鬼煞的脑袋上砍去!

结果,红衣鬼煞的脑袋没砍下来,自己反被红衣鬼煞那身强大的怨气给撞飞了出去。

摔落在地的时候,我带来的那些法器更是散落了一地。

“师妹!”

“老婆!”

两道担忧的声音同时对我响起,一声是谢思焰的,另一声,是周望之的。

听见周望之喊我老婆,谢思焰无比错愕地看了他一眼。

那红衣鬼煞被我砍了一剑,竟然只是回头看了我一眼,便继续朝着许清临抓了过去。

这红衣鬼煞不打我了!!!

眼瞧着大师兄就要无力还击,我随手抓过掉落在身旁,那个用红布盖着的铜镜,一把掀开上面盖着的红布,朝着红衣鬼煞砸了过去。

“不许杀我大师兄!”

铜镜砸过去的刹那,一道白色的倩影忽然从铜镜里面飞了出来。

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,这道白色的倩影,竟然直接把这红衣鬼煞给吞进了腹中……

谢思焰看得直接呆了,我也傻在了原地。

谢思焰不可思议地对我问道:“卧槽,师妹,你什么时候学会的驭鬼术,我怎么不知道?”


我看得直接呆住,惊道一句:“还能这样?”

之后我赶忙转过头,对着周望之发懵道:“姓周的,你刚刚是不是打我屁股了?”

他竟然挑着眉毛,笑着问我:“老婆想被我打屁股了?”

我无语的白了他一眼。

这种时候还有功夫和我开玩笑?

那俩红白煞鬼反应过来之后,像是气到不行,更是面露狰狞地朝我扑了过来。

周望之嘴上说着:“老婆!救我!”

实则在俩鬼扑来的刹那,一把抓起包住村民们的金幡,直接挡在了我俩的面前!

金幡发出一道无比耀眼的金光,立马将这俩红白鬼煞震的直接飞了出去。

我这才发现,有那金幡裹着,红白双煞们根本靠近不了村民。

一些个尝试了几次都被震飞的红白双煞们,只能将目标放在了我和许清临,谢思焰,周望之几人的身上!

任何一只红白双煞的修为,都在胡小翠之上,本就无力抵抗的我们,这下更是雪上加霜了!

无尘子打出的金幡,将村民们包裹得很紧,我使劲地钻了两次,发现根本就钻不进去!

眼瞧着周围的红白双煞们,已经有不少朝我扑了过来。

吃过亏的他们,不可能傻到自己再往金幡上撞了。

我的心里猛地“咯噔”一声,暗道一句:完了!

这下是真的完了!

我颤抖地抬起铜钱剑,想要做那死亡之前最后的反抗。

周望之却在这时,揽住了我的腰肢,整个人轻轻靠在了我的身上。

他舔了下我的耳垂,问我:“老婆,怎么办?我们现在是亡命鸳鸯了。”

我恶心得打了个激灵,怒问道:“你能不能滚远一点?谁要和你用这种姿势去死?”

还没等他回答,一道诡异的敲锣打鼓,混着唢呐的声响,忽然从我们的身后缓缓传来。

我诧异地朝后看去,就连这些红白双煞们,都被这道声音吸引了目光。

令我们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——

一支披麻戴孝抬着棺材,一支穿着红衣抬着花轿的送葬迎亲队伍,竟然缓缓地出现在了村口。

它们以每走一步,瞬移几米的速度,飞快地朝着我们赶来。

熟悉的恐惧,再次从心中升起。

我心如死灰地对周望之问道:“不是都说红白双煞百年难遇,怎么感觉像大白菜一样啊?”

“这里的我们都没打过,怎么又来了一群啊?”

周望之眼里也充满疑惑,像是连他也不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。

眼瞧着新来的这群红白双煞距离我们越来越近……

越来越近……

那每一声敲锣打鼓的声响,都像是敲到了我的心尖儿上一样,把我吓得魂都快飞了。

诡异的事情竟在这时忽然发生了……

白雾之中这群前一秒还对着我们龇牙咧嘴,将我们逼上绝境的红白煞鬼们,突然对着前方那支迎亲送葬的队伍直接跪了下来!

我看得直接呆住,不可思议地将眼瞪得老大!

什么意思?

大家都是红白双煞,难不成还有等级之分?

看见更厉害的过来了,就要赶紧跪下?

更奇怪的是——

跪在地上的这群红白双煞们,在下跪之后,竟还以一种近乎求饶地姿态,对着前方的队伍,浑身发抖地不断磕起了头来!

如此情形之下,一道苍老的声音,带着满腔的怒意,忽然划破空气,猛地于白雾中响起!

“一群废物!”

之后,那道消失了很久的笛音,缓缓地从白雾深处再次传了过来。


他简直是疯了!这样在谢思焰面前宣示自己的主权!

我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,整个人直接僵在了周望之的怀里——

草!!!

老娘的初吻!!!

等我反应过来的刹那,我也不知哪里来的牛劲,狠狠地朝着周望之的脸上扇了一个大大的巴掌!

“啪——”

“周望之你在犯什么贱?!”

这一巴掌,扇出惊天巨响!

他那苍白的脸上,立刻浮现出一个大大的巴掌印,被扇过的大半张脸马上肿了起来。

打得这么用力,连我也被吓了一跳。

他面露阴沉地看了谢思焰一眼,轻轻擦去嘴角的血迹,继而将目光落到了我的身上。

我瞬间心虚地后退一步,生怕周望之会直接对我动手。

让我根本没有想到的是,周望之竟在这时,轻轻抓住了我的右手,放在自己的掌心里揉了几下,声音温和地问我:“打得这么用力,手疼吗?”

我立马呆住,看着周望之的眼神,就像在看一个怪物。

虽然只接触了短短几天,我依旧能够感受到,此人心中十分傲气。

我当着谢思焰的面,给了他这么大一个巴掌,把他嘴角的血都给打出来了。

他难道——真的一点都不生气?

还是在心里攒着,等着对我秋后算账?

在我震惊的目光下,周望之将我的右手,放在唇边轻轻亲了几下,说:“老婆,在这世上也就只有你敢这么打我了,要是一个巴掌可以亲你一下,那我天天都想亲你。”

“……”

我被周望之这话干无语了,就连嘴巴到现在都没合上的谢思焰听了,也无语到沉默了。

虽然很没礼貌,但我还是忍不住想说:“周望之,我真的建议你去医院看看,你的脑子可能有点问题。”

周望之亲到我后,像是吃到了甜枣,被我这么说了也不生气,还笑着问我:“老婆喜欢我对你这样吗?”

我忽然明白,谢应渊为什么会心甘情愿让我挖心了。

这种恋爱脑,我能把他骗的裤衩子都不剩。

我只怕他现在对我有多舔,动手杀我的时候就有多狠。

到时可真是防不胜防啊!

我深吸了一口气,对他说:“周望之,这里是道观清净之地,又不是只有我和你,还有其他人呢,你平日里能不能注意一点?”

“老婆,你的意思是——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,我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?”周望之又亲了一下我的右手。

我赶紧将手抽了回来,深切的意识到,对于这种无赖,是根本说不通的!

我以后看见他,绝对有多远躲多远!

我连忙转过身去,想要快点离开这里,周望之难得的没有追上。

在路过谢思焰身边的时候,他忽然拉了我一把,小声地在我耳边说了句:“师妹,山下出事了,可能和你有关。”

我赶忙抬起头问他:“什么意思?”

“前些日子,山下忽然来了个戏班子,一分钱不要,免费给村里唱了三天大戏,第一天唱的凤还巢,第二天唱的龙凤呈祥,第三天唱的春闺梦。”

“结果第四天,戏台子还在那儿,唱戏的人忽然没了……”

“村里人起初也没当回事,直到第二天,村里的河上忽然飘了十几具尸体,身上穿着的正是戏班子里的戏服,大热天的,都被水给泡出巨人观了!”

“结果你猜怎么着?警察来了一验尸,这些尸体已经死了五天了,也就是说在第一天唱戏前,这个戏班子已经没有活人了……”谢思焰神神秘秘地对我说道。

我听得后背有些发毛,问他说:“这是不是就是师父以前说过的鬼唱戏啊?可我又不认识什么唱戏的,这和我有什么关系?”

“当然有关系了!!!”谢思焰激动道。

“这些人莫名其妙死在河里,村里顿时人心惶惶,结果到了第七天,也就是这些人的头七,村里竟然又响起了唱戏的声音,吓得大家大门紧闭,根本不敢出去。”

“唱戏的声音一直持续到后半夜——”

“村道儿上忽然响起了一阵唢呐的声音,村头来了一队吹着百鸟朝凤,穿着白衣披麻戴孝的送葬队伍,村尾,来了一队穿着红衣,抬着花轿的迎亲队伍……”

“林十五,这是什么玩意儿,应该不用我多说了吧?”

谢思焰的话音刚落,我的心里立刻“咯噔”一声,浑身上下像是被水泡过一样,全都凉透了……

那尘封三年的恐惧,立刻浮现在了我的眼前。

我无比惊恐地吐出一句:“红……红白双煞!”

“红白双煞,冥婚送葬,生人回避,见者即死……”

“他们……他们是冲着我来的?”我腿脚发软地看向他。

谢思焰却对我摇了摇头,说:“现在还不知道,但遇见这玩意儿的概率,和你遇到阴兵借道差不多,有的人三辈子都碰不上一回。”

“它们这种时候出现在这里,大家难免会怀疑到你身上,所以——你还是得早点做好心理准备。”

红白双煞几乎是我这几年最恐惧的东西,没有之一。

这儿刚来个周望之,还没搞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呢。

红白双煞在这时再次出现,这是天要我死啊!!!

“那后来呢?村里人见到了红白双煞,发生了什么?”我对谢思焰追问道。

谢思焰说:“红白双煞的唢呐声一起,村民们听着听着就被洗脑,纷纷走出家里,不自觉地跟上了这娶亲送葬的队伍,竟然跟着红白双煞一起看了一夜的鬼戏。”

“第二天大家安然无恙的在家中醒来,身上却不约而同的长起了尸斑,就连熟肉都吃不进去了,一个个像是得了僵尸病似的,非要吃那生肉……”

“这村子离咱洞天观很近,村里有不少人都是观内的香客,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儿,全跑到观里跪了一地。”

“我听到红白双煞,感觉事情不对,赶紧跑来告诉你一声,一会儿师父要去村里看看,你要不要去?”

去?

我敢去吗!!!

每年七月半,我都会梦见自己被困在一个古宅里,耳边响起那个带着红白双煞,来到我家门口提亲的男人,不停的喊我:“十五,过来,十五,过来……”

师父说,我欠了他太多,终有一日,他还会找上门来。

现在红白双煞来了,我要是下山,岂不是主动送死?

“不……我不去,我就呆在洞天观里,我哪都不去!”我疯狂地对着谢思焰摇头,恨不得马上回到袇房,抱着我的菩萨寸步不离!

无尘子却在这时,忽然来到后院,对我喊出一句:“十五,过来。”


“老婆,我的伤口好痛,你有什么办法可以止痛呀?”

我在为村民们医治,连个眼神都没给他。

他轻轻地朝着我的方向挪了过来,扯着我的衣袖,接着又说:“老婆,我这里不舒服,那里也不舒服!想要你的抱抱。”

被带回观里的七八个村民,一下子将所有目光全都落在了我的身上。

就连正在被我救治的王婶子,都捂着嘴巴笑出了声儿来。

“小道姑,你男人估计想和你单独呆着,你也为我们忙前忙后这么久了,剩下的一点尾巴,我们自己来就好了,你俩快一起回屋去吧!”

王婶子这话一出,再结合着其他村民,看着我和周望之那副过来人调侃的目光,我只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,像是被这王八蛋架在火上烤了一样。

“周!望!之!”我咬牙切齿地喊着他的名字。

他一副小媳妇模样的低下脑袋,善解人意地又说:“算了,我自己疼着吧!反正还好没有疼在老婆的身上!”

在回道观的路上,周望之已经明里暗里地宣扬过,他是为了救我,才受了这一身伤的。

当时他就收获了村民们的一致好评,树立了好男人的形象!

如今大家见我对他冷冰冰的,居然七嘴八舌的,全都为他说起了话来。

“小道姑,现在三条腿的男人遍地有,但是像小周这种为了救你连命都不要的男人可不好找!”

“你可别生在福中不知福,要懂得珍惜眼前人啊!”王婶子对我劝道。

李大娘也说:“就是就是,要是我年轻的时候,能遇见这么爱我的男人,让我立马去死我都愿意!”

这李大娘都六十了还这么恋爱脑,这辈子只能等个白马大爷来拯救她了!

周望之听着这些帮他说话的声音,心里爽得要死,一脸得意地对我笑着,显然是想看我怎么收场。

我气得磨了磨牙,刚想一巴掌扇在他的那张狗脸之上,却见他胸口上,那刚刚缠好的白色绷带,因为他的乱动,又开始往外汩汩渗血了。

我狠狠地吸了口气,在心里写了个大写的“忍”字,撕开周望之身上的绷带,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一句:“姓周的,算你狠!”

瞧见我的注意力又落到了他的身上,他嘴角洋着的笑意简直比蜜还要甜。

我在大殿里被周望之恶心了整整一个早上,直到许清临处理完了谢思焰那边,喊我一块儿到厨房里做饭,我才终于摆脱了周狗。

刚到厨房里坐着,许清临像是憋了很久,总算得了空地问了我一句:“师妹,你有没觉得那姓周的特别奇怪?”

“当然奇怪啊!他一来到观里,我的菩萨就流了血泪,等了足足三天才肯让我继续敬香!能不奇怪吗?”我说。

许清临却说:“我说的不是这个,他身上的伤我看了,正常人伤得那么重早就趴下了!”

“他折腾了一路,除了面对你的时候喊疼,其他时候看起来和正常人一点差别都没有。”

“你说,他伤得最深的地方连骨头都出来了,但凡换做任何一个大活人,可能这么感受不到痛吗?”

“是很奇怪!”我说:“可是他都流血了,如果他不是活人,又怎么会流血呢?”

许清临这才皱着眉头,特别认真地说:“我想了一路,也没想明白这个点,但他目的不明,留在你的身边,总归是太被动了,我还是担心你会出事。”


“噗——”

周老爷子这话一出,我刚喝进去的汤立马喷了出来。

我是真的直接破防了。

没等无尘子表态,我立马回绝道:“不行!我不嫁,别说是你周家的万贯家财了,就是让我当玉皇大帝我都不嫁!”

别看周望之在我面前,故意演的像条舔狗似的。

可万一这周望之真是谢应渊,我上辈子掏了他的心,这辈子再嫁给了他,我还能有活路吗???

让我根本想不到的是,我才一拒绝完,这周老爷子竟然还有后手!

他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,接着又说:“我知道我们周家俗得只剩下了钱,比不上你们这些修道的仙人。”

“小道姑若是看不上我们周家的钱,我也不能强人所难,只恳求道爷让望之在洞天观里小住一些时日,让他最后的日子,能是在道观里清修度过的,为下辈子修得一副好身体……”

国人最讲究折中,你想在房顶开个洞,所有人都会反对,可你忽然洞不开了,只想开个窗,大家都会觉得你退了一步了。

这周老爷子绕了一大圈,最后的目的不过是把周望之塞到我的身边。

他若直接说,我能找一百个理由去拒绝。

现在弄得这样百转千回,就是一直看周家不爽的谢思焰都感到叹为观止。

“周建新,你现在怎么不觉得,你儿子命不久矣你会不甘心了?”谢思焰吃惊地对他问道。

周老爷子一副慈父的模样,感慨道:“我也为望之做了最后的努力,如果真是天命不可违,我只希望他最后的日子可以过得安稳。”

周老爷子的话说到这,忽然转过身来,对着我重重地磕下了三个响头。

“小道姑,想您陪他走完最后一程,是望之的心愿,我也不敢强人所难,只恳求您有空的时候,能照看照看我们家望之。”

这周老爷子嘴上说着不想强人所难,实际上给我戴了一顶高帽,还搞了个下跪的道德绑架。

我是真被这周家父子搞得无可奈何,只能用那求助的目光看向无尘子。

岂料,无尘子根本不知道我和周望之之间的那些弯弯绕绕,竟还大义凛然地对我劝阻道。

“十五,周家对我们的帮助良多,你平日里在观中的那些吃食都是周家捐的。”

“我们多养一张嘴也无妨,你平日里多陪陪周少爷更是攒了功德,你就应下了吧,别让周老爷子跪你太久,他是长辈你会夭寿的。”

“……???”

我狠狠的朝着周望之瞪去,却见他的嘴角竟然勾起一抹意料之中的诡笑。

我被气的都想掀桌了!

他丫的!这个男绿茶!

他这是对我强攻不成,想要慢慢来折磨死我啊!!!

他绝对是故意的!!!

要不是尚存一些理智,知道周家在无尘子这里的面子比我还大,我是真想马上撕开周望之这虚伪的面具,让大家看看他那颗黑了的心!

更茶的是,周望之竟在这时,装出一副邻家少男的模样,当着所有人的面,可怜兮兮地对我说了一句:“十五姐姐,以后麻烦你照顾我了。”

我气得在那磨牙,却也只能将这哑巴亏生生吃下,对他绽出一朵虚伪的笑容,夹枪带棒地说:“能照顾周少爷是我的荣幸,我会让周少爷仅剩的日子特、别、开、心、难、忘。”

吃完饭后,周老爷子派了四辆迈巴赫送我们回了洞天观。

无尘子、许清临和谢思焰坐了一辆,我和周望之同乘一辆,剩下的两辆车子,放的全是周望之平时吃的用的,几乎是和搬家没有区别了。

才到观里,无尘子他们就去收拾了袇房,直接安排周望之住到了我的袇房对面。

周家的佣人们,跟在后头大包小包地搬运着行李。

唯有周望之,站在道观前的门槛儿外,忽然喊了一声我的名字:“林十五,我可以进来吗?”

他喊过我姐姐,喊过我老婆,几乎没有连名带姓的称呼过我。

我虽然有些奇怪,却也没有多想,不耐烦的对他点了点头:“想进就进,这会儿又没外人,你在我这演什么纯情?”

周望之这才笑着走了进来,一进来就想牵着我的小手,被我一把甩开,非但不生气,还贱嗖嗖的来了一句:“老婆,你的脾气好大哦。”

“那你还喜欢?”我问。

“因为我爱你呀!”他说。

我爱你?

也不知道是不是条件反射,我猛地打了个冷颤,想起了梦里那个男人深情的话语。

他说:“十五,我爱你。”

“我把我的心给你!”

我鬼使神差地对周望之问了一句:“你爱我,能爱到为我去死吗?”

周望之脸色瞬变,看着我的目光阴冷的好似能够滴出墨来。

我莫名的有种,他透过我的眼睛,在看另一个人的感觉。

“你为什么——这样问我?”他冷冷开口,对我问道。

我反应极快,胡诌了句:“电视上不都是这么播的吗?爱的最高境界,就是为她付出生命!”

“呵。”周望之阴恻恻地笑道,这是我头一次,在他脸上看见这种不屑的表情。

他忽然转身就走,不像之前那般缠我,我反倒有些不太习惯。

我目光发沉的看着周望之离去的背影,心里却是更加笃定了他和谢应渊之间的联系。

这周少爷,到他二十岁只剩一两个月了。

他会不会突然暴毙,我不知道。

但我绝对不能让他留在我的身边!

洗去一身污秽,我如往常那样,在临睡前去到了道观后头的菩萨泥像前上香。

岂料,我手中的三支香才刚刚插上,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,燃烧成了中间长两边短!

“两短一长!所求皆凶!佛不接香?”

我惊恐的抬起头来,却在抬头的刹那,恰好见到了菩萨泥像的眼睛上,流下了一行血泪……

菩萨血泪,大难临头!

这是我供奉菩萨泥像整整十六年来,从未遇见过的事情!

我吓得腿脚发软,踉踉跄跄的赶忙朝着无尘子的袇房跑去。

“师父……师父!出大事了!”


“对对对!”谢思焰激动得连忙点头,之后无比惊讶地望着我问:“小师妹,你怎么知道啊?难道你也去过?”

本就有些心慌的我,在听见谢思焰的这个答复之后,心里立马凉了—片!

要知道,我每年七月半做的这个噩梦,梦见了什么,只有我和无尘子知道,根本就没和谢思焰说过!

我—直以为,这个古宅只是那个男人制造出来,吓唬我的噩梦!

现如今,谢思焰竟能—字不落地将其说出,难不成……

梦中的这个古宅,在现实里真的存在?

我唇色发白地对谢思焰又问:“你去到那个宅子里,还有见到什么?有见到宅子的主人吗?”

谢思焰摇了摇头,说:“主人倒是没有见到,但是我在宅子里转了—圈,差点儿被这些红白双煞给发现了……”

“躲避的过程中,我忽然摔进了—个房间里面,刚—抬头我就发现,那房间里挂满了你的画,至少有好几十幅!”

“不对!”

“应该是好几百幅!”

“有些画是卷在画轴里的,有些画才画了—半,连睛都没点就被撕了,撕的满地都是残画,但是还能看得出来画的是你!”

谢思焰说着说着,像是又想到了什么,皱着眉头又说了—句:“不对,不对,不能说是你,是—个和师妹你长得—模—样的女人!”

“那个女人的神采魅惑,张扬,活脱脱像个能勾人心魄的小妖精—样,即便只是画中人,我看的都有些痴了……”

“小师妹的身上才没有这么有女人味呢!”

“……!”我被谢思焰说得非常无语,却也能大概猜到,他这丢了魂的无意—跟,很有可能直接跟到了那个男人的老巢里去了!

不过——

“谢思焰,这几天里,我和师父师兄可都没瞧出来你丢了魂呀!”

“你说的这些,到底是到底是做了噩梦意淫出来的,还是真的跟了过去?”我对谢思焰问道。

谢思焰尴尬地挠了挠脑袋,说:“那我就不知道了,反正我真看见这些了。”

“到底是怎么跟过去的我不知道,但是我隐约记得,那座古宅坐落在—处很茂密的半山腰上,要是能找到那座山,我循着记忆应该能找到宅子在哪!”

—听谢思焰的记忆力竟然这么好,我赶忙死马当活马医的朝他丢去了纸和笔,说:“那你现在赶紧把你能记起来的,关于那座山的地图画下来!”

“啊?”谢思焰吃惊地问我:“小师妹,难道这宅子真的存在?”

“你少废话!赶紧画!”我说。

谢思焰的记性极好,三两下的便画了—张勉强能看得懂的地图给我。

我将这地图垫进了鞋底,以备不时之需。

无论是哪天真遇到了这座山,想要去找那个男人。

亦或是被他抓走,想要逃跑也不至于没有方向。

谢思焰画完地图后,便累得再次睡下了。

无尘子却在这时,将我喊去了他的房间,把—个还未拆封的快递交到了我的手里。

这快递早上才送到观里,还是我签收的呢。

我拿着快递,不解地看着师父:“师父?”

无尘子却说:“十五,这便是我之前与你说的,从那万佛寺里求来的,被供奉了三百年的香炉。”

“你拿回房里,供着你的菩萨泥像,上香的时候划破手指,将血滴在香上,供个七天七日后。”

“等到周家的三百万到账,我会在偏殿为你的菩萨建—座小佛堂,以后你无论是行善救人,还是超度阴灵,让你的香客来到佛堂,为你上—柱香即可。”


“可这婚才刚结,法事都没来得及做呢,那女孩就在新婚夜暴毙了,少爷也吓得进了医院,刚缓过来一口气儿,那女孩的尸体忽然就不见了,紧接着宅子里就开始闹鬼,不仅是佣人们总在夜里听见有女孩儿的哭声,时不时看见一个红影闪过,就连……”

“就连少爷也看见了那个女孩,总说有人在半夜掐他脖子,今晚脖子上更是出现了一双黑手印,掐的少爷直接休克了过去……”

“小道爷,求求您了,快去救救我们家少爷吧!”

徐达说着说着,竟然跪在门槛前,对着许清临直接磕起了头来。

许清临不为所动,眯起狭长的眼睛,只问一句:“要你们家冲喜的那个方士呢?”

“那个方士……那个方士在少爷新婚夜当晚,就吓得收拾行李直接溜了,老爷到现在都找不着人,又没脸来求道爷,今晚实在是走投无路,找不到其他法子了。”徐达一边磕头一边哭诉道。

许清临将徐达从地上扶起,并未急着作答,而是转过头来看了我和谢思焰一眼,像是在询问我俩的意思。

面对许清临的这个举动我有些惊讶,根本不敢表态,赶忙转过头去用眼神询问谢思焰的意思。

谢思焰却把我拉到墙角,小声地对我问了句:“小师妹,你有没觉得这个徐达有点奇怪?”

“哪儿奇怪了?”我问。

谢思焰说:“周家向来很有规矩的,虽然周建新很想给他那半条命的儿子续命,却一直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,如今连个云游方士的话都信,不太像周建新那谨慎的性子。”

“而且那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,又未成年的女孩,说的可不就是你吗?”

“我感觉周家这事儿,可没表面上这么简单,但是周家出事,我和师兄不能不管,要不你别去了?我和师兄过去瞅瞅就好了。”

我本来在徐达说到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未成年女孩时,心里就咯噔了一声,这会儿听谢思焰这么说,心里更是发毛的厉害。

我赶忙对他点了点头,说:“那我……那我在观里等你们回来。”

“师父不在,你可千万不要乱走。”谢思焰对我小声叮嘱道。

谢思焰从祖师爷的香案下,提溜出一个布包袱,跟着许清临一起去了周家。

我本想回到房间里继续睡的,结果躺在床上,翻来覆去的,总感觉心里发毛的厉害,是怎么都睡不着了。

最后没了办法,将枕头被子卷起,躲到了祖师爷的香案底下,还把师父留在旁边黄符贴的浑身都是,终于可以放下心来,缓缓进入梦乡了。

我睡着睡着,睡得正甜的时候,外面竟然再次响起了敲门的声音。

“砰砰砰——”

我眉间一皱,被这敲门声吵醒。

“砰砰砰——”

我烦的捂住耳朵,将身子转了过去。

“砰砰砰——”

我烦的都想要骂人了,徐达的声音却在这时,再次从门外响起。

“道爷,道爷,您回来了吗,出事了!周家出事,您的那两个小徒弟也快招架不住了!”

我吓得立马坐了起来,问:“我师兄们出什么事了?”

“两位小道爷到了周家,将我们家少爷救醒后,想以绝后患,拿我们家少爷当引子,想把那女鬼骗出来,结果被那女鬼引到了后山,连带着我们家少爷一块儿失踪了!”

“道爷到底在不在啊?这黑灯瞎火的,两位小道爷和我们家少爷,可千万别出事啊!”徐达焦急道。

许清临和谢思焰到底有啥本事,我没见他俩使过,我自个儿心里也没底。

可他俩毕竟是我师兄,我自然是不想他们俩有事。

我顿时也急了起来,赶忙对徐达回道:“你等下,我给我师父打个电话。”

刚按下拨通键,徐达便说:“没用的!道爷的电话根本打不通,来之前我就给道爷打了一整晚的电话了,要不然也不能一晚上来两趟呀!”

电话那头果然传来无人接听的“嘟嘟嘟”声。

我不信邪的又给师父打了两个,依旧是无人接听。

之后又给许清临和谢思焰分别打了两个电话,他们俩的电话竟然也打不通!

这下,我彻底懵了。

周家老宅我随师父师兄去过一次,是个建在半山腰上,连泳池都有的豪宅,山里的风水很好,后头更有一座山脉很广的后山。

当时师父还打趣儿说,山管人丁水管财,前有流水财不断,后有靠山人不绝。

周家这祖宅至少能保他们三代富贵,就算周家少爷寿不长,周建新也能老来再得子的。

那山周围的地都被周家买了,旁人根本无法进山,和荒山没有什么区别,若是在里面迷了路,三天三夜都未必走得出来。

如今周家闹鬼,师父联系不上,倘若真的出事……

等师父回来人都凉了。

在我愣神间,徐达急切地声音再次从门外响起:“小道姑!小道姑!您也是道爷的徒弟,身上应该也有些本事,要不您也过去看看吧!”

“我……我不行的呀……”我慌忙摇头道。

徐达却问:“小道姑,现在人命关天,您到底还在犹豫些什么?我们周家就少爷这么一根独苗,要是少爷死了,周家可就绝后了!”

“而且,您的两个师兄也在山里,您……您要是害怕,实在不行就看看道爷有没有什么留在观里的法器,带去帮帮忙,出份力也行啊!”

我压根儿不认识周家少爷,他死就死了,和我半毛钱关系也没有。

可若是师兄们出事,我一点忙都没帮上,那我定会内疚一辈子的……

毕竟这三年来,许清临虽然话少,对我却也还算不错,谢思焰就更不用说了,是这洞天观里最照顾我的人了。

犹豫片刻,我狠狠地咬了咬牙,对徐达回道:“你等我一下,我看看师父留下来的法器,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。”


“完了……完了……”

“呜呜呜……看不见了,道长……我看不见了……”

那道诡异的唢呐声却变得越来越大,震得一些个定力弱的好像出现了幻觉,忽然朝着四周胡乱攻击了起来。

就连我听了这震天响的唢呐,都感觉有些头疼,甚至还有点想吐。

无尘子见状,赶忙点燃一盏冒着幽暗绿光的破油灯,将其交到了谢思焰的手上,让他去到队伍前面,大声念出静心咒开路!

自己则和许清临手持法器,一左一右地在那垫后,紧张地观察着周围的一举一动。

我没什么特别的本事,一手与周望之五指相扣,紧紧将他抓着,准备随时拿他垫背。

另一只手拽着寡妇家的两个女儿,害怕这俩小鼻嘎个子太矮,若是走散,可就真成了红白双煞肚子里的一盘菜了!

我们一行人就这样一个盯着一个,想要尝试着从这白雾中脱困。

结果才走没一会儿,那震耳欲聋的唢呐声忽然停了。

随之而来的,是一道道尖锐的鬼笑。

“嘻嘻嘻——”

“嘿嘿嘿——”

下一秒,一道机械而空灵的鬼叫声,忽然从四面八方响起。

“听、了、我、们、的、鬼、戏……”

“就、要、把、命、留、下……”

什么叫——听了他们的鬼戏?

还没等我反应过来,一张张煞白的鬼脸,忽然若隐若现地从白雾中出现,差点把我的魂魄都给吓了出来!

“嘿嘿嘿嘿嘿……”

无数只穿着红白衣服的鬼手,从白雾中伸出,立刻抓到了我们的手臂甚至是肩膀之上,一下就分开了刚刚规整的队伍。

就连和周望之五指紧扣的我,都被瞬间拉出了队伍,绑在手上的红绳立马断了不说。

我的手里一下子只剩下了被我抓住的那俩小鼻嘎。

完了!

眼瞧着一红一白两只红白双煞朝我袭来。

我将两个小鼻嘎一把拉到身后,赶忙扯着嗓子大喊出一句:“周望之!救命啊!”

红白双煞的速度极快,我连铜钱剑都来不及掏,眼瞧着就要被红白双煞一爪挖心——

一只强而有力的手,忽然拽住我的胳膊,将我猛地朝着边上一拉,躲过了红白双煞这致命一击!

我刚一抬头,看到周望之那苍白的脸庞,立刻激动不已地对他喊道:“姓周的!还得是你啊!!!”

周望之的脸色却在这时一变,猛地对我喊出一句:“小心!”

下一秒,周望之用自己的身体直接挡在了我的面前。

“噗——”

猩红而又温热的鲜血,忽然溅得我满脸都是。

我惊恐地瞪大双眼,望着眼前倒下的身影直接愣住。

反应过来之后,我不可思议地大声吼道:“周——望——之——!”

周望之应声倒在了我的面前,这俩红白双煞却没有要放过我的意思。

所幸无尘子及时赶到,用拂尘卷起这俩恶鬼,将其直接甩飞了出去。

无尘子只身挡在了我的面前,为我扫清一切障碍地说道:“你带着这俩小女孩和周望之去找你的两位师兄,这里交给我!”

虽然红白双煞非常厉害,但是无尘子的修为却也很高。

若非这些白雾挡住了视线,又有二十多个,几乎是老弱妇孺,还有几个已经晕倒了的村民,束缚住了无尘子的手脚,让他根本施展不了身手。

但凡多给无尘子一点时间,想要收拾这队红白双煞并不是太大的问题。

我循着那道在白雾中闪烁着的微弱绿光,一手扛着周望之的胳膊,一手抓着寡妇家的两个小鼻嘎,飞快地朝着谢思焰和许清临的方向跑去。


“这……这是什么玩意儿?”

我浑身僵硬地朝着红白双煞刚刚站着的位置看了过去。

在见到那里已经空无一鬼的刹那,我的腿脚猛地一软,“噗通”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。

用那惊恐的声音,对着许清临和谢思焰说道:“师……师兄……”

“红白双煞忽然不见了……”

他们二人救人的动作也猛地一顿,好似没听清一样,不可思议地问我:“你说什么?”

一道震耳欲聋的唢呐声,却在这时,猛地在空气中惊起!

一些个额头上还没来得及贴上黄符的村民们,顿时像是羊癫疯发作了一样,倒在地上浑身抽搐,眼睛,鼻子,嘴巴,耳朵全都不断地朝外渗着恶臭的黑血……

我和师兄们顾不上害怕,更是快速地在所有村民的额头上贴上黄符。

又将他们的衣服掀开,将那一早贴在他们胸口的护身符取出,直接塞进了村民们的嘴里,暂时为其护住了心脉。

就连周望之都没闲着,跑上跑下地在那帮忙。

我们在拼命救人的时候,震耳欲聋的唢呐声,忽然缓缓吹起了诡异的百鸟朝凤!

甚至还有一曲经典的抬花轿,若隐若现地被一同奏响!

不知道哪里出现的大雾,立刻将四周挡住,别说是找红白双煞在哪儿了,就是回去的路都找不着了!

我再次想起了三年前,被红白双煞堵在家门口,差点被带走的那一幕。

那时,在那诡异男人的衬托下,红白双煞只是起到了一个仪仗队的作用,我并未真正见识过他们的厉害。

但是能被誉为民间第一诡异,堪比阴兵借道的存在,又怎么可能只是个摆设?

况且……

红白双煞在此,那个男人是不是也来到了这里?

那十多只唱戏的黄杉鬼,才死七天,没害过人命,根本不是无尘子的对手,很快便被收进了镇魂镜中,等着回去后超度。

无尘子回到我们的身旁,望着周围起出的大雾,忧心忡忡地对着我们说道:“这些红白双煞来到这里,像是真的为了听戏,顺便再吸点活人的阳气。”

“现在鬼戏被打断了,扰了它们的兴致,不将它们送上黄泉路,它们怕是不会放我们离开。”

“它们难道不是冲着我来的?”我惊奇地对无尘子问道。

无尘子一脸严肃,摇了摇头,说:“现在还不好说。”

趁着红白双煞还未现身,无尘子赶忙朝着村民们撒去一把生米,念出一道驱邪咒。

撒出去的生米瞬间变成了黑色。

本就被护住了心脉的村民们,马上喷出一口口恶臭的黑血,从那迷糊的状态下清醒了过来。

大家才一醒来,在见到这白纸满地,雾气缭绕,唢呐震天的景象时,简直比见到了鬼还要害怕!

一些个胆子极小的甚至在睁开眼的刹那,眼珠子立马一翻,直接昏死了过去。

无尘子赶忙拿出一根很长的红绳,让大家排着队地系在手腕上,一会儿跟着红绳离开,无论听见什么,看见什么,都不能回头!

在场的村民足有二三十人,红绳却只有一根,就算大家手忙脚乱,赶着系那红绳,系上红绳的速度,却远不及白雾袭来速度。

不过十几秒的功夫,那些白雾已经从很远的距离,直接飘到了所有人的面前!

周围的可见范围一下不足半米,一些个胆子小的村民,甚至吓得直接哭出了声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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